《退亲后盟主爹坑我登基》
《退亲后盟主爹坑我登基》小说免费阅读
一辆马车在官道飞驰。
临近豫州地界,四周林深树茂,嘉陵江水翻卷,雾气如障。
车辕上,绯衣青年执缰无声,一张面具冷若寂灭。
车厢内,一个背靠壁板,闭目养神。另一个则坐在铺着兽皮的车軨上,略带着婴儿肥的小脸挤着软座呼呼大睡,手却牢握藏在座底的剑柄。
一只黑条纹游隼,在上空盘桓。
天空渐渐下起了细雨,路愈发泥泞。明明只有三人,滩过浅泥时却留下一指深的车辙印。
突然,一道鹰啼撕破雨幕,所有人心弦骤紧。
粟米从梦中惊醒,揉着眼忍不住埋怨:“一天六七次,小八还让不让人困觉!”
九章心下一紧,掀帘探去。
此刻马车正行驶在官道上,一面是广袤无垠的嘉陵江,一面是重岩叠嶂的白云峰,四周静谧无声。
唯独游隼啼鸣,朝着江面俯冲而下,声如铁器接踵,嘹亮刺耳,冲破层层迷障。
“有埋伏!”她低喝。
话音未落,“吁——”,均输一勒缰绳,前方横木乱石封道,马蹄嘶鸣。
几乎同时,山腰传来弓弦震响——“嗖!”
数十只利箭齐发,直指三人。
粟米拔剑横挥,寒光划弧,三箭齐断,啐道:“这帮臭虫莫非长了狗鼻?”
九章蹙眉,不知是因为这埋伏还是粟米那话。
利箭破风啸至,少顷,三人身上皆挂彩。
均输见状转至车尾,手一伸拔出一柄宽半尺长六尺六的重剑,剑身通体幽寒。在他手上一挥,狂风暴起折断飞来的箭矢。
山腰上的杀手还未近,江面又出现十余竹筏,密密麻麻的黑衣人踏江而来。
均输见状,当即解开缰绳。
“粟米!”
粟米利落跳上车辕,一把揽过九章飞身上马,将她护在身前。
“驾!”
九章紧拽马鬃,身后是粟米春雷咚咚的心跳,雨水冰凉沁骨,手腕上的佛珠却愈发滚烫。她心下一凛,那种熟悉的灼痛感又来了,却从未像今日这般炽烈。
骏马嘶鸣跃过巨木,朝豫章府城狂奔。
“追!买家说了,东西次要,人必须死!”
有黑衣人意欲朝她们追去,均输反手将剑插回车厢,又抽出一杆长枪,枪尖在雨中划出一道冷光——
“砰!”
长枪贯穿巨木,枪杆嗡嗡震颤,拦下所有去路。
“你们的对手是我。”
顷刻,江上人浮,绯衣如血……
·
酉时三刻,九章二人赶在城门落锁前抵达豫章。街道巷尾依旧人声鼎沸,唯谢府三条街冷寂庒肃,犬鸟不鸣,门前两石狮,在暮色中森然俯视着来客。
“潼川桓家?七郎君未过门的娘子?”侧门缝里露出半张讥诮的脸:“这天还亮着呢,姑娘这梦倒是做得早。”
粟米刚要发作,九章按住她手腕。
“劳烦通传。”她将一锭银子按在门框上:“潼川桓家有要事求见。”
小厮眼珠一转,应承下来,又驱赶两人到后面小巷等信。
滴水檐如暴兵投壶,水花渐起打湿裙摆鞋袜,混着污泥贴在脚踝,冷意入骨。主仆二人只能蜷在檐角,不上不下,似等待施舍的乞儿。
粟米瞧了眼紧闭的角门:“那么宽的正门,单劈几间屋子都可,却不准躲雨。”
朱门酒肉臭,路有冻死骨。
九章脸色随着这漫天夜雨越下越沉,腕上那串珠子其中一颗已然褪成烟紫。明明厌恶极了,可反倒成了如今这场沁人心骨的冰雨中,她身边唯一的热度,可笑。
她手里紧紧攥着一枚令牌,上面沾染的鲜血现已干涸发黑,只依稀可见其上刻着“谢”字。
九章死盯那字,仿佛能从尸山血腥里寻出阿爹下路。
等了将近大半时辰,夜雨方停。又过半盏茶时间,角门内才传来响动。
来得不是预想的谢七郎,而是谢家主管外门的三管事谢东。言语拿腔拿调,看似恭敬有礼,细品却暗含嘲讽。
“还请姑娘见谅,真不巧,这个时辰主子们怕是已然歇下。”
谢东见九章二人一没有穿戴贵重衣饰,二没有仆从马车,如此狼狈想来不是手头不富裕便是家道中落。他想起东府的叮嘱,微垂眼眸:“姑娘远来是客,想必也没落脚之处,不如在府中稍作休息,有什么事明日再说?”
他料定这二人不会拒绝。
粟米指着冲刷后格外明亮的繁星:“你这是怪我们来的不是时候?敲门时天还亮着呢!”
谢三管家后退半步,轻掩口鼻:“近日秋雨绵绵,三夫人歇得早,我等做奴才的自是不敢打搅。”
“谁酉时就……唔唔”九章捂住粟米的嘴,“既是如此,我二人便明日再来。”
她扯着粟米离开,后停下道:“不过下次可得早说,免得又让人淋雨等信。常言远来即客,如今这般到像极了小妇做派,若是传出去,不知的还以为自诩世家清流的谢府,如今是哪个姨娘当家。”
谢东脸色一灰,让人淋雨这事自然不是上面吩咐。是他瞧主家不大重视,下着雨他又实在厌恶沾湿鞋底,这才迟了些。没想到这丫头气性如此之大,当即便扬言要走。可东府那儿……
“啪!”三管事一掌将小厮抽翻在地,眼尾却瞥向九章:“教不会的东西,竟忘了请姑娘去茶寮歇脚?这般怠慢贵客,是嫌命长?”
那小厮捂着脸发懵,心道不是三管家自己说不急的吗。刚想问,就瞅见三管家眼尾抽筋,立刻明悟,随着后来的巴掌应声呼嚎起来。
“姑娘,女菩萨饶过小的吧……小的错了,小的再也不敢了……”
等到二人一个手臂酸痛,一个喉咙发干,也没听到预料的喝止声。
口口声声的“忙忘了”,不就是想把有意刁难化作无意之举。九章好整以暇地看着这二人唱戏,而粟米则在一旁摩拳擦掌,跃跃欲试。
“桓姑娘您看这罚也罚了,秋雨伤人,您还是住府上吧,这也方便不是。”
九章细细摩挲腕上愈发滚烫的珠子,倒没再拒绝。
裙裾迈过高高的门槛,留下水渍。周围丫鬟瞧见,纷纷垂眸遮掩嘴角。
她淡扫而过。
自踏入角门那刻起,她便知这桩婚事,如履独木,缘尽了七分。
可腕上愈发滚烫的舍利,仿佛在无声暗语——这一次,她必须面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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绕了许久终于来到一处荒芜院落,抬头望去,木质匾额上书着的“葳蕤”二字倒是有几分野趣。
“时辰不早,姑娘早些歇息。这丫头唤作染冬,您有事尽管吩咐她。”
谢三管家脚步生风,看得出来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。
粟米指腹划过圆木桌一看,厚厚一层灰。她摇着脑袋:“富丽堂皇的谢府,能找到这么一间别致院落,也算是用心良苦。”
粟米别了眼一旁干站着的染冬,见她只是远远站着,偷偷地打量她们主仆,并未有动手的打算,这一晚上积攒的火气噌得一下便冒了上来。
九章见状赶紧扯住,挥手让染冬下去。
“您看看,这走得多爽利!”粟米恶不可遏:“这哪里是来伺候您,分明是来打咱们脸!”
桓九章心有成算:“不必置气,别忘了咱们来此的目的。”
粟米重拾干劲,找来扫帚抹布,九章也挽起衣袖。
人定时分,葳蕤院里有个身影趁着月黑风高朝着东院主屋而去。
刚沐浴完的谢三夫人躺在贵妃榻上,身后跪着两个丫头正用绸帕为其绞发。
香兰附在谢三夫人耳侧:“伺候桓姑娘的丫头来了,夫人可要见见?”
三夫人未睁眼,只是轻“嗯”了一声。
香兰朝传话的婆子抬手,很快便有人领着染冬进来。
三夫人素来畏寒,早早的便用上炭。染冬一入内,扑面暖云似春酥倾覆,刹那便让她脸颊飞红、耳根燥热。四下一片静寂,领路嬷嬷步履轻缓,几不可闻,竟似行于雾上。她心下忽生寒意,像是跌入一口看不见底的温泉井,热雾氤氲,反倒寒气沁骨。每一步,她都像踩在刀尖上,如履薄冰,一念便生死两难。
所以,当她看到步履从容、自信柔美的香兰时,她心底污泥攀出一枝幽暗藤蔓,上面缀满以欲念为食的花苞,此时像吸足养分,竟朝着天空攀折。
可此刻她只能垂首以示尊卑序尔,目光不由自主地被香兰那条月白长裙所吸引。裙上绣着窃蓝山茶,行走间仿若风吹浅溪,波光潋滟。
她脚踏泥污被勒令在偏房净身,而香兰却只需要待在暖阁点茶迎客。都是丫鬟,却云泥之别。
当初三夫人房内要进人,她也曾报名遴选,但那嬷嬷一句“下贱胚子,如何收拾也洗不掉肮脏臭血”,直接撂牌子。
凭什么她不可以?!就因为她不是家生子?都是奴才,她们就比她高贵?这大丫鬟,她当定了!
染冬按下心思,仔细听香兰叮嘱,恐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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